“人生路，美梦似路长。”时隔38年，由徐克监制、程小东执导的《倩女幽魂》4K修正版回归影院，引发影迷的许多回想。现在重映，这一部优异的电影的魅力一点点未减。无论是宁采臣与聂小倩的凄美爱情，仍是燕赤霞的侠义豪情，都深深痕迹在影迷的心里。

  从20世纪60年代李翰祥版古香古色的故都幽思，到80年代徐克回肠荡气的浊世爱情，再到2011年叶伟信版的迷幻武侠，不同时期的《倩女幽魂》可谓各具特色。其间，撒播最广的当数1987年徐克监制的版别。彼时，张国荣、王祖贤正处于工作上升期，两位主演一起成果了87版《倩女幽魂》的经典。

  影片准备拍照时，张国荣不过30岁出面，主要以歌手的身份奔驰演艺圈，零散拍过几部电影，但未展现出太多的艺人风貌。据徐克泄漏，当他约请张国荣出演宁采臣时，对方以不想穿古装戏服为由含蓄拒绝了这一邀约。徐克为此组织服装团队改变了戏服风格并重复劝说，张国荣才容许出演这部被他认为是“穿戴奇怪衣服去演一些奇怪故事”的电影。后来的事实上，张国荣与这一人物适当适配，他既表演了少年郎的单纯烂漫、读书人的陈腐狷介，也表演了有情人的情深义重。

  至于聂小倩一角，徐克坦言剧组其时找过许多女星，成果都不太满足。徐克期望这个艺人既能有超凡脱俗的气质，又能带点东方法的性感。徐克如此描述王祖贤的试镜进程，“她穿上每一件戏服，都显得很完美。”为了表演高雅的气质，王祖贤专门去民间舞训练班，调整走路姿势和说话的方法。由王祖贤所扮演的聂小倩，在保存原作的软弱与哀怨之余，更经过其丰厚的表情与动作，彰显出坚韧与独立的精神风貌。在张国荣、王祖贤的演绎下，这一版的《倩女幽魂》成为观众心中最难以忘怀的“宁采臣和聂小倩”。

  《倩女幽魂》的故事内核取自于《聊斋志异》，但影片主题在原著的基础上进行了立异。本来充溢品德训诫意味的人鬼故事，转化为一曲凄美动听的爱情挽歌。

  《聂小倩》在《聊斋志异》手稿本第2卷、全书第49篇，创造于蒲松龄屡试不第的落魄时期。小说中，宁采臣大方豪爽、不贪财、不好色，在去往金华的路上借宿兰若寺。在同宿寺中的侠客燕赤霞的维护下，宁采臣躲过妖物的损伤，并成功获得聂小倩的骸骨。至小说结尾处，聂小倩现已彻底摆脱了鬼的身份，转变为一个正常的人世女子，并助自己的老公专注治学、荣登进士。从总的来看，《聊斋志异》中的《聂小倩》归于传统志怪小说，意在针砭时弊，劝人向善。

  电影版《倩女幽魂》则将叙事要点放在了宁采臣与聂小倩的旷世人鬼绝恋上，以混沌时空、倒置浊世为布景，勾画出一个人妖难辨、善恶不分、夸大狂放的国际。在前往异地收取欠账的进程中，身无分文的宁采臣只好投宿到当地人闻之色变的兰若寺中，在这里遇到了避世而居的燕赤霞和受千年树妖钳制、汲取阳气的女鬼聂小倩。张国荣将宁采臣的憨直表演到极致，几回遇险皆因傻头傻脑避过了损伤。他对聂小倩一见钟情却能抵挡住引诱，终究打动了本来就心地善良的聂小倩。与原著比较，张国荣扮演的宁采臣，不再是谨言慎行的传统墨客，而是一个带着单纯与勇气、勇于突破尘俗樊笼的抱负主义者。他的呈现，打破了兰若寺的沉寂和咒骂。王祖贤扮演的聂小倩，也不再是脸谱化的害人女鬼，而是被命运玩弄、被层层压榨的悲惨剧人物。她为自己助纣为虐的行为悔恨苦楚，也愿意为她心中的好人宁采臣去抵挡。

  宁采臣与聂小倩的爱情，《倩女幽魂》现已拍到了极致。影片所表达的对纯真情感的寻求、对命运的反抗、对自在的神往，一直可以引发观众的共识。当年为“不许红日，教人分隔，乌黑中抱着你，莫让朝霞漏进来”的痴与怨而泪奔的人们，渐渐读懂了“找痴痴梦境中心爱，路随人苍茫”的宿命感。

  作为东方奇幻的经典佳作，电影版《倩女幽魂》不只在剧情规划上别出心裁，在视效上也收成了观众们的高度赞誉。尽管其时受限于本钱和技能，服装、美术、布景等不免显得粗陋，但创造者仍是用熟练的方法，呈现出鬼气森森的奇幻气氛。

  诡谲的树林、幽暗的兰若寺，这些本来只存在于文字描述中的场景，在电影中被赋予详细的视觉形象。例如，兰若寺被刻画为一座旷费而陈旧的寺庙，昏暗的色彩与怪异的雾气交错，使观众可以更逼真地感受到小说中的超自然气氛。这种视觉化的处理，不只忠诚于原著的描绘，更经过视听艺术的共同方法，强化了阴阳两界的比照，给予观众更激烈的感官冲击。

  影片中的动作规划也突破了传统武侠片的范式，尤其是聂小倩的相关场景，白衣飘飘，绸缎飘动，将舞蹈的美感与功夫的力气完美结合。影片第40分钟，宁采臣躲进小倩闺房，恰逢姥姥带人给小倩“水中试纱”，编排运用恰如其分的节奏，把悬疑、动作、搞笑等多种元素融为一体，长达5分钟的阶段趁热打铁，成为经典一幕。当了解的旋律在耳边响起时，年月风霜、红尘美梦、梦里泪光扑面而来，只问那“人世路，高兴少年郎”终究去往何方?（刘宗智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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